这一句话，让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连一旁淡定喝茶的钟离，都抬起了眸子。
崩坏世界有没有神？
苏怀凝视着刻晴片刻，低声道：
“姑且……算是有吧。”
如果只说力量的话，那肯定是有，而且不止一个！
别的不提，那些律者一个个自称是神的使者。
但实际上呢？
西琳引发第二次大崩坏，差点毁灭了世界。
上世代的岩律，更是直接让一个大陆沉没。
这是神的使者？
第一律者理解再现，反构秩序、第二律者操控虚数空间、第三律者操控电磁场、第四律者操控理想流体……
这能力，说她们不是神明，历史上所有科学家都得撬开棺材板出来打问号。
更别提，上面还有个崩坏神。
这种情况，自然不可能说没有神。
不然这种律者的力量，让钟离他们了解到，苏怀还解释说不是神。
他们心理阴影得多大？
刻晴听到苏怀的肯定，沉默片刻后，道：
“那你们……如何面对神明的治理？”
这次，轮到苏怀打问号了。
律者……治理人类？
是要用政策把人类引入一个城市，方便她们引爆崩坏剿灭吗？
摇了摇头，无奈道：
“我们世界的神明，并不如你们世界一般……”
“说实话，我挺羡慕你们提瓦特，七神虽然性格迥异，但起码都与人为善。”
“我们的世界……最大的敌人，就是神明本身！”
闻言，饶是钟离都沉默了。
半晌后，钟离低声道：
“崩坏？”
“嗯……”
苏怀叹了口气，仰头看向窗外的黑夜，似乎如他刚刚进入崩坏世界一般漆黑。
“崩坏是神之意志，以毁灭人类文明为己任，而祂的得力手下，我们称之为律者。”
“律者的力量，是比你们世界神明还要可怕的存在，虽称为神之使者，但在你们看来，或许就是神明。”
“这些敌人，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摧毁我们世界的一切，文明、生命、家园……乃至是存在的权利。”
“于我们而言，神，只是我们需要，且必须要打到的敌人！”
听到苏怀的解释，刻晴有些后悔问他了。
她很敏感，能听出苏怀心中的伤痛。
“抱歉……”
刻晴没来由的道歉，到是让苏怀有些好笑。
摇了摇头道：
“没必要，我出现在这里，不是已经证明我们胜利了吗？”
瞥了一眼钟离，苏怀轻声道：
“甘雨和我说过你，我也知道你的想法……”
“世界不同，国情不同，我不会予以评价，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我们世界的情况。”
苏怀目光有些深邃，沉吟片刻，缓缓诉说起来。
“文明到底历经几代，我们不清楚，不过自我们诞生起，神就是我们的敌人。”
“为了生存的权利，我们挖掘前人用血肉堆砌出的技术，无数人杰前仆后继的赴死。”
“崩坏不让我们发展文明，我们偏要发展，我们要发展到极端，用最强的文明，堂而皇之的击败祂。”
“每一步，我们都踩在前人的尸骨上，每一步落下，都没有退路。”
“世界不够美好，但也有人一直告诉我们不要放弃！她们在指引着我们，告诉我们世界也没那么糟。”
“如果黑暗笼罩了天穹，就让手中的长剑燃起薪炎。”
“它会烧尽漆黑的天空，让光……照向更远的地方！”
“这就是我们的世界，一个不美好，但是却处处散发着微光的世界。”
苏怀长叹一声，举目望向窗外夜空。
几颗明星闪烁。
“那些微光……我更愿意称为，人类渺小的意志。”
听完苏怀的话，店内的气氛沉寂到了冰点。
钟离深吸一口气，举起茶杯，轻声道：
“可歌可泣的史诗，争光日月的意志……”
“以茶代酒，我敬你们世界的人类一杯！”
说罢，钟离一口将茶水喝完，闭上眼睛一言不发了。
如果说之前对于人治的璃月，还有些彷徨担忧。
那现在，钟离已经彻底放心了。
人类的力量很脆弱，但人类的意志，注定会超越魔神，成为彪炳千古的歌赋。